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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九回》

 

兒子的一番話,正正挑中母親心中的痛處,她沒有忘記剛懷上Cheney時的喜悦,沒有忘記曾經為他的笑容而感到當母親的自豪。

 

母親曾經認為自己擁有每一個人都羨慕的幸福家庭,但自從看見過兒子那股不應該屬於正常人擁有的力量後,動搖了她一貫的信仰。

 

 

她一直堅信自己是一個積極正面的人, 從小到大,她一直把自己做得最好, 是個好女兒、好媽媽、好妻子、也是個好教徒。

 

 

生命中大大小小的事,她也做得盡善盡美。 追求完美的她, 卻生了個不完美的孩子。

 

 

面對著這個令她害怕擔憂的兒子, 對他的愛,也許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偉大。母親一想及此,淚就缺堤了。她洶湧的淚,像斷線的珍珠一樣,不停的流下來 ,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因為内心無時無刻也在交戰中。

 

 

車子終於駛回家,下車前, 兒子看著母親哭得紅紅的眼睛說 :「 媽媽, 我很愛你的……你…還愛我嗎?」 七歲的孩子, 單純又坦白地表達對母親的愛, 亦期望得到回應。

 

 

Cheney的眼睛閃着希冀,母親從倒後鏡中看着兒子那張渴望愛的臉,也就哭得更狠。

 

 

問她愛不愛兒子。當然愛!他是她十月懷胎所生,怎會不愛,但他的「陰暗面」, 令她原本幸福完美的一生, 蒙上了污點。 或許 Cheney 說得對, 擁有這樣的兒子,該是丟臉的,因為她把自己醜陋的一面都呈現了。

 

 

母親自覺對兒子的愛,是自私而狹窄的。就因為這樣想, 她便啞口無言了。

 

 

渴望母愛的孩子,得不到母親的回應,Cheney知道他不會得到她的答案。今天,他才了解,原來親情也可以只有單方面的。

 

 

兒子小小的心,此刻像被一千根大頭針刺中一樣,麻麻痛痛的,他那翠綠的眼眸,漸漸失去光彩。然後,沒有一刻猶疑地推開車門,頭也不地走進屋裏。

 

而母親則在車子裏哭得凄楚,看着那瘦小的背影越走越遠,雙眼已被淚水遮掩的她,根本看不見兒子傷心的背後,被幾個巨大的陰影緊緊跟隨。

 

 

由那天開始,Cheney 就開始常常表現出對抗的態度,父母說什麼,他都會跟他們唱反調。

 

 

在學校裏也是一樣,老師和同學們久不久就致電投訴,告訴母親,Cheney在學校裏說很多荒謬連篇的話來恐嚇同學,例如什麼死去的大狼狗會在晚上會找欺負過他的人,他又常常對同學說,有巨人似的黑影,那黑影就像哈利波特裏的催狂魔,會在Cheney身邊保護他, 那黑影現在就在某同學生身後等等這些話,嚇得小朋友們尖叫四散。

 

 

有好幾回, 老師吞吞吐吐地告訴母親,懷疑Cheney弄壞了全教員室和課室內的電腦及教學儀器, 至於怎樣弄, 老師也查不出, 只覺得與兒子有關。

 

 

母親把這些事都告訴父親, 父親也嘗試耐心地跟他傾談, 可惜Cheney只是悔氣地附和過去, 也常常關上房門 , 只躲在房間裏。

 

 

快八歲的孩子, 心智像十八歲一樣 , 反叛難測 。

 

 

父親的態度還可以, 對母親的呢? 態度惡劣得不得了。無他的,母親要個怎樣的兒子,Cheney就給她個怎樣的兒子。 這樣,兩母子的關係便跌到落谷底。

 

 

今天,校長約見她,告訴她,Cheney在校園裏其中一塊草地上,私下埋葬小動物, 其實所謂的小動物也不小, 是一隻成年的母狗, 老師們也不知道他如何尋找及運到學校來。只知道他們在制止Cheney對母狗進行埋葬時,他反抗得厲害, 聲嘶力竭的如着魔一樣, 有人甚至覺得他的綠眼眸也變成了黑色,當時的情況嚇壞了不少老師和同學。

 

 

校長婉轉地勸喻Cheney的母親,是否應該帶他去求助於精神科醫生,又或者教會中的“專業”。 母親聽罷,也沒說什麼,只顧不斷向校長陪過不是。

 

 回到家去,卻看見兒子呆呆的站在花園的大樹下, 便立即走過去,憤怒地說 :「你在學校做的"好事",我已經知道。 為什麼要這樣做? 你可不可以正常些?…………」

 

 

Cheney的表情倒沒有所謂:「 正常? 我從小到大,有哪一部分是正常的?」

 

 

「 你就是要做盡令人害怕的事嗎?」母親用那咆哮的語氣問。

 

 

兒子緩緩地轉過身去看著母親, 厲聲地說:「 是又怎麼樣? 母親,請不要激怒我,你應該知道那後果。」他的臉此刻嚴肅得像個成年人。

 

 

母親聽見兒子這幾乎是恐嚇的話,但覺寒氣直入骨髓, 憤怒和懼怕交纏在一起, 緊閉的嘴唇, 擠出了一句話: 「 魔鬼……簡直是個魔鬼!」

 

 

Cheney聽到母親的話,便指着她,猙獰的笑着說 :「哈哈!你看你……生了個魔鬼……哈哈……」

 

 

他誇張的笑聲,包含了輕蔑和嘲諷,邊笑邊離開花園,笑得眼角也流出淚來⋯⋯

 

 

就是嘛! 看看我多孝順!母親說我是魔鬼,我就當魔鬼,像我擁有這樣的能力,不是魔鬼是什麼?!

 

 

慢慢地,Cheney 對自己擁有的力量生厭,他不再回應動物們的話語,貓兒的提問他覺得無聊,蝴蝶的讚美對他一無事處,蜜蜂的安慰他只覺心煩,漸漸地牠們不再跟Cheney說話,當Cheney再聽不到動物和昆蟲的呼喚時,他倒有些失落,但沒有所謂吧! 反正有巨人們的陪伴。

 

 

他把力量轉移到另一個方向,在家裏,他看見父親在電腦前工作,會貪玩地把電腦、傳真機、影印機弄得當機。

 

那種力量,想用就用, 肆無忌憚的蓄意製造喧囂及混亂, 心底裏總有個聲音跟他說, 想做就做吧! 為什麼不, 反正你永遠也當不了正常人。

 

 

有一天,他忽然走到父親跟前說,願意隨父母再上教會去, 父親安慰兒子的轉變, 毫不猶疑地答應了, 而母親卻懷疑地看着他。

 

 

在帶着Cheney重返教會的那天, 父親輕輕鬆鬆的拖著他 ,和他有笑有說的,氣氛頗為愉快。但母親的一雙眼卻像豹子捕獵一樣,緊緊地盯在兒子身上。加爾神父在台上傳道, 台下的教友們專注又寧靜地領悟,唯獨母親如坐針氈。

 

 

戲肉到了, 台上的擴音器, 聲音突然又大又小, 轟轟隆隆的。 教友們立刻幫忙檢查調整, 一會兒後, 擴音器回復正常, 加爾神父就繼續演說。

 

 

母親煞有介事地瞪著兒子,Cheney卻若無其事地故意忽略母親的目光,轉向父親詢問神父剛才的說話。 但母親看得懂兒子的臉上有那得意的神色。

 

 

父親看得出妻子的擔心和緊張, 不停地安撫著她。

 

 

此時, 擴音器又不聽使喚,扭盡了最大的聲浪,嘶嘶沙沙的響過不停,隨後加爾神父的嗓音, 透過擴音器傳出來, 竟變了非常低沉的頻率, 就好像從前錄音機快斷電前的低嗚, 恐怖詭異,有些人也忍不住用雙手掩著耳朵,巧合地,教堂內的電燈,突然閃了又閃。

 

一齣恐怖片內該有的堆砌和橋段, 這時已立體地呈現在眾教友面前。

 

 

母親不用問,也知道是誰做的。 兩夫妻心知肚明地一同望向兒子,眼見Cheney聚焦地瞪著十字架狠狠不放, 母親不斷地叫他停止, 他也置若妄聞。

 

 

父親忽然看見兒子的眸珠裏,有幾抹陰影閃了又閃, 繼而在瞳孔擴散。 他感覺有異, 基於本能,立即擁著兒子, 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。

 

 

父親擁抱Cheney的雙手, 傳來陣陣刺痛, 是電流流經身體的痺痛。

 

 

教堂內的燈泡閃出火花 , 擴音器也嘈吵得彷彿要爆炸,教友們頓時四散 。

 

 

母親看著失了控,掉了魂的Cheney, 忽然有種快將失去兒子的預感,這念頭讓她惶恐不止,全身顫抖 ,這時的她已經怒氣全消, 取而代之是與生俱來的母愛, 她飛快地擁過去,和丈夫一同抱著兒子。

 

此刻 ,父親和母親的心意是一致的 : 邪靈若真要找上門,就找我吧!別碰我兒!

 

 

過了不久 , 教堂內的異常也停止了, 他們抱著虛脫的Cheney動也不動。加爾神父從平復了的混亂場面中,看見Cheney的母親啜泣不止地禱告着,父親的咀則貼着Cheney的耳邊,不斷說話,似想喚回他的神志。加爾神父和來作客的修女結伴走近他們三人,已經意會到發生什麼事。

 

 

母親自覺無路可退,唯有連最不想別人知道的事也要揭露了:「加爾神父!救救我兒子吧!」

 

 

看著還未甦醒的Cheney, 父親終於向神父娓娓道來發生在兒子身上的事,並懇求他為兒子驅走邪靈,加爾神父理解他們的苦,但驅魔儀式必須經教廷委派,神父也自言他在教會内的職位不能幫懷疑被附身的人作驅魔儀式。

 

父親明白神父的難處,但此刻事情已經失控,Cheney的父母實在想不出方法,只好不斷哀求他。

 

 

仁愛的加爾神父於心不忍,便說: 「或者我可以嘗試祝福他。」話未說完,Cheney便甦醒了,他打開灰暗的眸子,靜靜地看着身邊的人,表情有點呆滯,母親和父親非常擔憂地叫喚他。

 

 

加爾神父蹲下來看着眼前的男孩,告訴他說:「不要害怕,愛你的父母在你身旁」。Cheney 看似沒有焦點地眨一眨眼,良久,才抬頭茫然地看着包圍在自已身邊的人。

 

 

陸月現身於教堂時,看到的,便是這一幕。

 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

 

「驅魔人!」陸月看到這一幕時,不由自主地呢喃着。

 

 

「指導靈!求你幫助Cheney!」黑蜂拍拍翅膀,朝向他飛去。

 

 

「驅散“黑暗存有”不難,難就難在,如何挽回他的心智。」 陸月對黑蜂說。

 

 

謹慎起見,陸月飛快地決定回靈界借掃描器一用,然後便消失於黑蜂面前。

 

 

正當黑蜂在Cheney 身旁飛了一圈時,陸月又再度出現。黑蜂正在驚嘆指導靈的效率, 陸月得悉便笑笑說:「所謂時間,只適用於地球……即人間。」

 

 

靈魂沒有時間和地域限制,只要用一個心跳之間的速度,便可來回靈界和人間。

 

 

沒有顯像的她,如透明人般走近包圍着Cheney的“黑暗存有”,陸月舉起手,手心的白光瞬間溢出擴散,溢出白光的一刹,推動了空氣,空氣的介質製造了一種人類聽不到的聲波,這三個巨大的"黑暗存有", 感應到聲波的襲來,稍作抵抗後便愴惶逃散。

 

 

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把“黑暗存有”驅散了, 剩下的問題便是拯救那男孩的心智。剛才回到靈界 ,查看掃描器,得悉其實發生在男孩身上的不是魔鬼作祟,不是附身, 一切都能解釋 ……

 

 

跟隨着男孩的是"黑暗存有”,須知道黑暗存有的目標並不是把人的靈魂由白轉變成黑,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。

 

 

它們的目標是摧毀人的靈魂,不是肉體,而是情緒上。它們的目的和樂趣就是為人的靈魂製造情緒的風暴,引發自我懷疑及罪惡感, 毀滅內在的靈性。

 

 

陸月當「人」的時候都不相信有惡魔或邪靈附身這種事,成為指導靈後,在得回累世的知識中,亦知道沒有所謂的魔鬼,至少她沒有見過。

 

 

然而她曾窺見過不少人間的施法驅魔,而所謂被附身的人, 大都沒有真正的魔或邪靈入侵, 而只是“受害人”非常相信自己已被附身, 而把一切內在的負面能量由潛意識釋放。就好像有一個相信附身的文化或宗教下長大的人, 可能會把嚴重的心智障礙解釋為「附身」。

 

 

大家可以留意到, 相信自己被附身的人, 通常都是擁有強烈宗教信仰,或者擁有某方面的特別天賦, 潛意識也特別強大。 也有些人對負面能量非常敏感,敏感驚恐的程度,覺得深入其中,好像失去了自我的身份。

 

 

其實有一種現象也會造成很戲劇性的實體環境混亂, 讓人們誤以為是被附身, 剛巧Cheney的情況就偏向那種。

 

 

當然,教堂內,Cheney 的父母、神父和修女都不會察覺所謂的"魔鬼"已消失,現在只剩下心靈封閉, 靈性潰散的孩子要處理。

 

 

陸月在想,要挽回這男孩的心智,非要他父母協助不可。

 

本來凡人的命運, 作為另一界的靈魂, 盡可能不要插手, 以免洩露天機,擾亂眾生的藍圖, 但就是因為那個人是Cheney,蹤然天機洩漏 ,亦是值得。

 

 

首先, 在場有參與的人,都是虔誠的教徒,要說服及開啟他們的心靈, 就必須用回他們一貫的信仰為基本。 他們的文化及成長的概念中 ,相信有魔鬼, 當然也相信有天使…… 陸月心生一計。

 

 

他們信什麼,就給他們什麼。

 

陸月合上眼,眼皮馬上急速地跳動,她要用意念連繫Freya 。很快,腦海中閃過Freya的影像。她也與陸月連結了。

 

 

「Freya ,這兒有個孩子需要你幫助,如沒事忙,請到這兒來!」陸月也不轉灣抹角,直接地說。

 

「有任務?當然要算我一份!在那裏?我立即到。」一向古道熱腸的Freya,想都不用想便答應了。

 

 

陸月隨即心電了地點給她。她也搜尋着陸月的能量,然後用一眨眼的時間,出現在陸月面前。

 

「嘩!驅魔人呀!」Freya一出現教堂, 便看到聖壇前 ,神色凝重的人們,但她卻帶着觀看恐怖片的興奮 ,說了這句話。 陸月聽到, 也掩不住笑意。

 

 

「 看來我遲了一步!最壯觀的那一幕, 已經錯過了!」Freya裝作失望地說。

 

 

「 沒什麼,只是黑暗存有在影響那孩子。」陸月把眼神投向Cheney。

 

Freya看見神父眾人皆唸着禱文,男孩卻有着不知身在何方的表情, 她便伸出眾人看不見的手,貼近男孩的前額,繼而感應到Cheney特別之處。 便立刻朝向陸月,激掦地說:「 好!你想我怎樣做?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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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使?」Freya 瞪大寶石藍般的眼睛,興奮地問。 但隨即露出猶疑的表情:「我像嗎?……」

 

 

「像!當然像。」陸月肯定地說。

 

Freya的形像是典型的歐洲美女,近乎白色的長金髮,藍如寶石的眼睛,身型高桃,不說話的時候,氣質恬靜而高貴,猶如童話故事中的公主,只要加多一雙翼,便乎合人間裏天使的概念。

 

 

因為天使不會隨便插手改變人類的事,所以只能叫Freya扮演這個角式,把真相告訴Cheney的父母。而陸月會在那時候,引領Cheney的靈魂回靈界一趟, 讓他得悉命運的一切。

 

 

Freya用思想投射的方法把自已的形體和衣服都變成了純白,衣袂飄飄, 神聖絕美,繼而興致勃勃地說:「 快點開始吧!」

 

 

陸月點點頭,示意開始。

 

 

Cheney的父母和加爾神父一同圍着Cheney唸着禱文,則茫然地坐在地上。

 

教堂内的燈火, 忽明忽暗 ,除了念誦禱文的聲音外,還傳來了電流流經電線的聲音吱吱作响。

 

 

怱然,燈火全滅,幽暗的教堂裏, 只剩下幾束微弱的光線, 由牆壁及天花的小窗射出來, 連電流的聲音也停止了。 只剩下眾人重重的呼吸聲, 那種不能預知的壓迫感, 包圍著他們, 母親覺得心臟也快將停止。

 

 

突然,在神父的身後透出幽光,那幽光越來越光亮, 潔白無瑕, 但又透着段段金光, 眾人皆轉身看着, 驚訝得不得了 , 那白金色的亮光,美得令人忘記了恐懼 , 他們看到光裏有一個女性的身影從上以下,緩緩下降, 身影的輪廓逐漸清晰 ,那是天使!?

 

 

「天使」此刻閃鑠的璀璨光采,像是從內散發的神聖光芒。 他們實在想不到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此刻的感受。懼怕嗎?不是, 此等神聖又溫暖的光透入內心,充斥著每一個毛孔, 實在令人聯想不到跟邪靈惡魔有什麼關係,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,是極度驚訝的成份較多。

 

 

Freya戲劇性的出場方式,在陸月發出的白光配襯中,實在壯麗得很, 只差沒有“哈利路亞”的配樂。 但她這誇張的演繹方式, 明顯地湊效了。幾位人類,已經沉醉於驚訝中, 忘卻了恐懼。

 

 

以陸月就趁此時,走到仍被各人包圍著的Cheney身邊, 伸出另一隻手, 貼向他的臉龐。

陸月望進Cheney目光渙散的眼睛中,慢慢地, 從Cheney灰暗的眸子裏看見有幾點像綠寶石的光采透出。陸月微笑的咀,預兆著那完美的結果。

 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 

 

Cheney從一片灰暗中,帶着沮喪,懷疑,心碎的感覺一直坐着等,然而卻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, 只是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虛弱。

 

 

父母的叫喚,他聽得到, 但不想回應。

 

他看見有一隻像蜜蜂大小的影子, 在他的身邊飛來飛去,吱吱嗡嗡的叫喚著, 吸引了他的視線。 看著那細小的影子, 心中湧起一股熟悉感, 卻又很快地消散了。

 

他又垂下頭來, 眼睛木然地盯著前方的虛無, 心靈同思緒只剩下一種不停"内縮"的感覺,就好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中 , 喝了縮小藥水一樣 , 不停不停地變小, 快要消失。

 

 

不知道過了多久,Cheney的臉側, 傳來了丁點溫度 , 然後變得暖暖的 , 繼而傳來灼熱感。

 

他的面上有一種被聚光燈照著的感覺,此刻腦海中立即浮現一個念頭:太陽。 對!那是太陽的溫度。 同一時間,他在一片灰暗中看見一點金光, 那點金光逐漸變大擴散,熠熠生輝, 耀眼得令他不能直視 ;  耀眼得,他閉起雙眼,也能感受到那光芒的璀璨。

 

 

當Cheney再打開雙眼時, 他驚嘆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片壯麗的景緻中……

 

 

《第九回完》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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